【原神/枭羽】巴比伦塔

*我他妈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,复健好痛苦,写着爽一爽的产物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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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很冷,能麻烦您给我一杯烈酒吗?”这是凯亚与莱艮芬德家初次见面时的第一句话。大雨滂沱,山谷间的每一缕风都在诉说着哀怨。酒庄的大门被敲开,大雨中落单的孩子说着标准到如同印刷在教材上的大陆通用语。


你不会说蒙德语吗?”迪卢克从父亲身后走出来,好奇地打量着遮挡住一只眼睛的落难者。


“对不起,我蒙德语说得不好。”瑟瑟发抖的孩子立刻转变了语调,压着嗓子挤出了这几个词。


“好了,”迪卢克还想说些什么,却被父亲拦下,“来吧,有什么话进来说。


这么大的雨自夜空中倾泻而下,绝非风神本意,更别提大雨中被遗弃的孩子,任何一个风神的子民都不会对此袖手旁观。在祂的庇护下,蒙德一直风调雨顺,今天这是怎么回事……”克利普斯扶着仍在发抖的孩子到壁炉边坐下,小小的头颅顶着一头宝蓝色的秀发,被雨水打得乱七八糟。


你从哪里来?父母呢?怎么流落到这里的?”面对酒庄主人、救命恩人关切的提问,他只是不发一言,眼睛愣愣地看着平稳燃烧的火焰。他从没看到过这样的火,温暖却不灼热,火舌避开了四壁,防止熏黑,人员的走动也不能使它晃动,简直像假的一样。窗外的凄风呜咽,这团火却只是永恒不变地燃烧下去,笼罩着他,如此温暖和舒适,像母亲的臂弯。


母亲……”那团火焰在他的眼底安静地燃烧着。


站在一旁的父子二人面面相觑。寡言的孩子说出的怪异音节似乎令向来乖巧的火焰都不安分了起来。壁炉中的火猛一抽动,木柴噼啪作响,他一下子清醒过来。


“抱歉,我走神了,”他的视线离开壁炉,“我和我的父亲走散了,他不知道去了哪里,他说要去买葡萄汁,应该就是这里,我,我来找他……”他的眼神里满是极力压制的困惑和恐惧。


别再说话了,休息一会儿吧。”迪卢克向爸爸点点头,和毛巾里裹着的、年龄同自己相仿的孩子一同回到卧室。


“迪卢克,迪卢克·莱艮芬德。”红发的少年指了指自己。他尽力用最简单的语言和对方沟通。


“我叫凯亚。”他已经擦干了身子,不再发抖。爱德琳带他去洗了个热水澡。再见面时,初见时的恐惧与拘谨都在他的眼睛里褪去了几分,那只深蓝色的独眼。


“先睡觉,明天做好吃的。”迪卢克比划了睡觉和吃东西的动作,顺手点燃了卧室内的壁炉。凯亚注意到,他燃起的那团火和刚才所见的别无二致,安静、温暖、永恒。


“嗯。”凯亚拉起被子盖过头,呼吸声都弱得几不可闻,像一块活着的坚冰。


在外人看来,凯亚始终没能等到他的父亲买葡萄汁回来。“没事的,从今天开始,我教你蒙德语,等你学会了,就可以在城里打听打听,有没有人见过你的爸爸。我父亲过几天要找别的国家来的老师,教我其他语言,我们可以一起学,这样就可以游遍大陆,绝对可以找到你父亲。”


“嗯,谢谢你。”凯亚笑着谢过了小少爷的好意,眼神却在诉说另外一种语言,像是看穿一切之后的枉然。截然相反的两种感情揉杂在一张精致的脸上,迪卢克说不上来哪里不对,就像他听到凯亚昨夜梦中痛苦的呢喃,他听出来韵律和节奏,他听出来那些词连成了句子,那是一门语言,却无法理解他在说什么。他突然不寒而栗。若凯亚有资格获得神之眼,冰之女皇必定是第一个向他投去视线的神。他想。


上午阳光明媚,正如克利普斯老爷所说,这里风调雨顺,风神为子民们创造了这片大陆上最宜居的乐土。“来,快上来,”迪卢克伸出手,拉了凯亚一把,“这里望过去,看到那片风车和大教堂了吗?那里就是蒙德城。”二人坐在屋顶上,迪卢克随手拿起一枚鸟蛋握了握,这小东西昨夜也经过了不寻常的暴雨的洗礼,现在被太阳晒得暖乎乎的。凯亚显然被高处的风景打动了,眼神跟随着迪卢克手指的方向,暖风中带着热,不住地撩拨他垂到耳边的几缕头发。


“蒙德是月亮的意思,今晚天气要是还这么好,我带你去广场那里看看,只有在那儿才能真正体会到月之城这个名字的含义。对了,溜出去的时候记得绕开爱德琳姐姐……”


“蒙德。”凯亚重复了一遍。


“发音很标准啊。”迪卢克点点头,“在果酒湖的湖水和晶莹的葡萄这些恩赐之前,风神赐予祂的子民的,首先是语言。神的气息伴随着千缕微风,传递到每一个蒙德人的耳朵里。自此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得以互相理解,他们开垦田地,伐木凿石,造桥修路,才有了如今的蒙德城,如今的晨曦酒庄,有了享誉全大陆的美酒。”


“其他国家呢?那些人所讲的语言,也是从各自的神那里听来的?”


“唔,这我还真不知道……不过我想大概都一样吧!‘语言是神最初的馈赠‘,教科书里都会有这么一句话。”


“那我看的书大概和你的不一样,”凯亚托着下巴,望向山坡上的风神雕塑。无生命的石头并不知道,不远处,祂的子民刚刚还在满怀感激地赞颂神伟大而无私的馈赠。“书里写着,神明利用人类创造出来的语言毁灭了人类的文明。”


“啊?”迪卢克睁大了眼睛,“哪里的神会做这种事?呃,就算有这种神,他又是怎么办到的?”


“神居住在浮空的岛上,俯视着人民。日复一日,地上的人繁衍生息,住的地方很快就不够了。于是,人们想出了一个办法:建一座很高的塔,一座塔就能住下很多人。建成的第一座塔就有蒙德大教堂那么高了。这个办法果然行得通。于是各地争先恐后建起了高塔,越建越高,越建越高……最终逼近了神明的居所。许久未履行神职的众神们被扰了清静,暴跳如雷,先使我们彼此语言不通,父母甚至听不懂子女所讲的语言。高塔的建造被搁置了,里面的住户也开始争吵不休,人们只是无法互相理解。就这样争吵了一百年,语言相似、能够互相理解的人又聚集在了一起,准备重启百年前停滞的伟业,这时候,神降下洪水,只一瞬,数百年间建立的高塔悉数土崩瓦解,其间建造、居住的人们甚至来不及发出求救的信号就被大水吞没了。”


说了很长一段话后,凯亚长呼了一口气,“用蒙德语讲故事,对我来说还是有点难。”


“这……”迪卢克听着与自己的生活、蒙德的基调毫不相干的暴行,一时瞠目结舌,“这,这些都是真的吗……神,屠杀人……”


凯亚摇摇头,“真还是假,没人知道。不论真假,这些故事都太久远了。我爷爷那一辈都没见过高塔是什么样子。爷爷说,他的祖辈垦荒时曾经挖出过一个塔底,上面刻着‘巴比伦’这样的古文字,因此,故事中的高塔又被叫做‘巴比伦塔’。”


巴比伦,塔”,正如凯亚刚才模仿迪卢克念“蒙德”一样,博学的小少爷在舌尖细细品味着这个陌生的、带着腥风血雨的单词。


“好难发音,”迪卢克啧了一声,“不过没关系,我总有一天能学会的,能学会这门你在说的语言。”


“没有必要,”凯亚往后一仰,在屋顶上舒展开来,“会说这门语言的人,都在很远的地方。蒙德的酒卖不到那里。”


“这里不就有一个吗?”迪卢克转过身,对上凯亚的视线,“能和你说一门其他人听不懂的语言,不是很好玩吗?”他笑了,带着少年特有的稚气与顽皮。


蒙德语还不算太好的凯亚奇迹般地听懂了他说的每一个词。直冲云霄的巨塔轰然倒塌,化为尘土,仿佛变乱从未存在,他突然理解了世界上所有的语言。



End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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